近期,特朗普政府再度在能源政策上“重拳出击”。一方面,大力推进传统能源复苏,不仅加快公共土地与近海区域石油和天然气钻探的审批流程,放宽环保限制,还计划重启多个大型化石能源项目,意图迅速提升国内传统能源产量。另一方面,对新能源发展持续“降温”,进一步削减可再生能源研发补贴,重申废除电动汽车“强制令”,并叫停了一系列海上风电项目的前期筹备工作,使新能源产业发展的步伐严重受阻。
经济提振与通胀困境
从经济角度看,美国传统能源开发虽获政策力挺,但成效有限。当前,美国油气企业投资热情不高。数据显示,2025年仅有14%的石油和天然气高管计划大幅增加资本支出。加之页岩油增产耗时较长,短期内难以对油价产生明显影响,即便未来美国国内能源价格因产量提升而出现下降,传统能源公司仍会在收益与市场价格间寻求平衡,企业可能因利润下滑而削减投资与生产。
在通胀控制方面,特朗普竞选时曾承诺通过能源政策调整抑制能源价格上涨,降低消费者的用能成本。理论上,压低油价可缓解美国居民的能源开支,抑制通胀。然而现实中,关税政策推高商品价格,移民政策收紧导致劳动力短缺,美国服务业的成本将进一步上升,导致“工资—通胀螺旋”加剧,服务业通胀居高不下,能源政策对整体通胀的调控效果将大打折扣。
能源波动与地缘变局
国际能源市场因特朗普能源政策而产生剧烈波动。近日,美国能源的增产叠加美国对欧佩克增产的施压,使国际油价面临下行压力。有机构预测,布伦特油价预计将从2025年的76美元/桶降至2026年的66美元/桶。
地缘政治与贸易格局也因之发生深刻调整。美国大幅增加LNG出口量,大量美国天然气涌入欧洲市场,欧洲对俄罗斯天然气的依赖进一步减小。特朗普还致力于减少美国对中东石油的依赖,加大对以色列的支持,这一举措进一步激化了中东地区的矛盾,促使沙特等国寻求更广泛、多元的国际合作关系,以应对地区局势变化与能源市场波动。
全球气候治理进程因美国的一系列政策遭受重创。美国退出《巴黎协定》,极大地削弱了全球减排的努力,极有可能引发其他国家跟风减缓气候行动,导致国际气候合作倒退。而且,特朗普政策延缓全球能源转型,发展中国家可能因美国政策导向而对化石能源依赖加深,进一步加剧长期气候风险,阻碍全球可持续能源发展目标的实现。
政策阻碍与净零契机
实际上,特朗普的能源政策在实施过程中仍面临挑战。首先,美国国内环保法规的“松绑”将遭遇严峻的法律挑战。以《通胀削减法案》(IRA)资金调整为例,该法案为气候补助计划分配的1050亿美元中,近一半已被投资或被承诺,且拜登离任前还有更多资金承诺。任何对IRA资金的撤销或重新分配行为,都可能违反宪法的拨款条款。若要废除IRA,则须制定新法案,而许多选区已从IRA的支持项目中受益。例如,得克萨斯州在IRA的推动下,可再生能源投资显著增长。因此,新法案的通过难度极大。
尽管特朗普推行传统能源振兴政策,但美国国内仍存在推动净零排放的强大动力。随着气候变化对经济影响的加剧以及气候风险的上升,灾害多发地区的保险成本可能增加,促使更多民众支持净零排放政策。同时,美国汽车制造商在电动汽车生产工厂投入了巨额资金。为保障投资收益,这些企业也会积极影响政府,以期维持相关政策和补贴。
总的来说,从民众诉求、产业转型和就业市场等多维度观察,一股推动净零排放的内生动力正在美国悄然积聚,这为该国能源政策的未来调整保留了潜在的转圜空间。
作者: 来源:中国石油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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