晶科与保利协鑫演绎了在光伏产业如何抵御诱惑、控制欲望、增强成本控制力的故事。必须提醒的是,棋局未终,它们尚未脱险
用巴菲特那句“等到潮水退去之后,才会看到谁在裸泳”形容眼下的光伏产业再合适不过,巨头濒临存亡危机,全行业洗牌在即,资本、行政力量闻风退散,苦捱日子的只剩下企业家和员工们。
然而,哀鸿遍野中,也有幸存者逆势生存。2012年上半年,与尚德、赛维等巨头动辄亏损2亿—3亿美元相比,中国最大的多晶硅生产商保利协鑫净亏损约4250万美元,尽管持续盈利金身已破,但其成本控制与技术能力依然业界领先。
晶科能源是另一家光伏幸存者的代表。2011年11家在纽交所上市的光伏企业中,晶科是仅有的两家盈利的企业之一,尽管今年上半年爆出净亏损3亿多,但它仍被认为是光伏行业中相对稳健的企业。
“适当的才是好的,不是发展越快就越好。”晶科能源CEO陈康平告诉《中国企业家》。搞财务出身、2002年曾被评为“台州市优秀会计”的陈康平,其上海总部办公室里挂着一幅字—厚德载福,在他看来安全与稳健便是福,“傻子也想过好一点的日子,但做企业野心不能过大,步子不能过快。”他说。
本刊采访发现,在全行业身陷生存危机的情况下,没有哪家光伏企业可以置身事外,但保利协鑫、天合、晶科为代表的一批企业却凭着自己强大的生存逻辑和基因,在行业危机来临时免受破产威胁。
这一方面是由其所处的行业位置与规模决定的,他们不像尚德、赛维光环笼罩,需要不断扩产维护行业地位,也不像他们一样可轻易获取更多资源,从而刺激膨胀的野心。
但从根本上讲,过去五年是他们如何成功抵制诱惑、控制欲望、增强控制力的故事。无论朱共山,还是陈康平都有传统行业的经验。进入光伏行业之前,朱共山经营的是热电厂,成本、技术和融资对朱来说已经深入骨髓。陈康平此前则是苏泊尔电器的CFO,严格控制现金流是他的必修课。
这在一定程度上赋予他们在产业切入、扩张战略、成本控制与管理方面的与众不同。当然,这并不意味着它们完美无瑕,甚至保利协鑫和晶科都曾身陷丑闻。但作为“幸存者”,他们有着怎样的商业逻辑?行业整合时刻即将到来,他们会成为未来的行业领军者,还是会重蹈尚德、赛维的覆辙?
抵御诱惑
过去半年是陈康平进入光伏行业以来最如履薄冰的时期,国内十大光伏巨头毛利率均在10%以下,组件毛利一度只剩下百分之零点几。主管财务与江西上饶生产基地管理的陈康平,在上海与上饶之间跑动得更加频繁。
39岁的陈康平是典型的“高富帅”,虽性格略内向却韧性十足,在苏泊尔从成本会计一直奋斗到CFO。2006年12月,他离开苏泊尔,与李仙德(董事长,陈的妹夫)、李仙华兄弟一起创办晶科能源。得益于市场快速成长,晶科从2008年硅片产能的80MW,到2012年预计全年光伏组件总出货量至1000MW。
2008年金融危机后,他们改变了硅片生产商的定位,向硅片、电池、组件一体化转型,以期与市场直接对接。2010年高峰期,同行屡在单一领域喊出“全球第一”、“亚洲第一”时,外部供应商、内部高管都担心晶科一体化策略会拖慢发展步伐。
那时,硅片、电池市场供不应求,电池一度卖到10.3元1W,而组件只有12元1W,这意味着把硅片做到电池再做成组件,毛利率增值部分较少,反而不如直接卖电池或硅片回笼资金更快。
不断有地方政府官员给出极具诱惑的条件:“康平啊,赛维现在是多少规模,你们怎么样啊?你要我什么政策?”对于陈康平而言,这些都很诱人,也容易让人冲昏头脑。
抵御单一领域产能扩张的诱惑,避免被外界杂音干扰需要决心,陈康平认为唯有做一体化才能够培育市场,他坚持硅片、电池